- 相關推薦
關于陳壽與《三國志》評價的幾個問題
摘 要:陳壽撰《三國志》,為中國歷史留下了一部具有高度史料價值和文學價值的名著,也使其本人躋身于著名歷史學家之列。但該書問世后即因所持正統(tǒng)觀及取材詳略等頗受爭議,甚而有人對其史德提出質(zhì)疑。本文梳理了自晉迄清的有關資料,對陳壽的史德、《三國志》的詳略、所持的正統(tǒng)觀幾個問題表達了筆者的看法。
關鍵詞:陳壽 三國志 史德 史才 正統(tǒng)觀 黃恩彤
公元265年,司馬氏受禪于魏,隨后滅蜀平吳,統(tǒng)一中國,建立晉朝,三足鼎立的魏蜀吳遂成歷史。由蜀入晉的歷史學者陳壽(233-297)作魏、蜀、吳《三國志》,深為時人推許。唐人房玄齡(579-648)等修撰的《晉書·陳壽傳》記載:
陳壽字承祚,巴西安漢人也!、吳、蜀《三國志》,凡六十五篇,時人稱其“善敘事,有良史之才”。夏侯湛時著《魏書》,見壽所作,便壞己書而罷。張華深善之,謂壽曰:“當以《晉書》相付耳!逼錇闀r所重如此!灯吣瓴∽,時年六十五。梁州大中正、尚書郎范頵等上表曰:“昔漢武帝詔曰‘司馬相如病甚,可遣悉取其書’,使者得其遺書,言封禪事,天子異焉。臣等按故治書侍御史陳壽作《三國志》,辭多勸誡,明乎得失,有益風化。雖文艷不若相如,而質(zhì)直過之。愿垂采錄!庇谑窃t下河南尹、洛陽令就家寫其書。[1]
可知陳壽《三國志》寫成后,先是在部分學者、高官中流傳,并得到高度評價,司空張華(232-300)甚至以撰著《晉書》相期許;至其身后,《三國志》被朝廷錄入禁中,列為前代國史,從而確定了他繼左丘明、司馬遷、班固之后史學大家的地位。
但此書在給他帶來巨大聲譽的同時,也帶來不少麻煩。今就歷史上關于陳壽與《三國志》的幾個問題試作梳理,并談談筆者的看法。
一、關于陳壽的史德
《三國志》在今天看來,固然是一部古史,但在當時,卻是一部當代史,志中人物或尚有在世者,或本人不在世而其子孫正在位。書中褒貶,自然難以各稱其意。于是便有一些謠諑流傳開來,有的甚至被后人寫入史傳。同樣是唐人所作的《晉書·陳壽傳》里,就有這樣的記載:
或云丁儀、丁廙有盛名于魏,壽謂其子曰:“可覓千斛米見與,當為尊公作佳傳!倍〔慌c之,竟不為立傳。壽父為馬謖參軍,謖為諸葛亮所誅,壽父亦坐被髡,諸葛瞻又輕壽;壽為亮立傳謂“亮將略非長,無應敵之才”,言“瞻惟工書,名過其實”,議者以此少之。
“或云”者,“有人說”也,無從考也。這些傳言如能成立,則不僅陳壽之史德值得懷疑,《三國志》能否稱為“信史”也頗成問題。
不過這些傳言,已為擅于較真的清代學者們所發(fā)現(xiàn),并試圖加以辨正。
對于二丁該不該立傳,乾隆時學者潘眉(1771-1841)在所著《三國志考證》中指出:“丁儀、丁廙,官不過右刺奸掾及黃門侍郎,外無摧鋒接刃之功,內(nèi)無升堂廟勝之效,黨于陳思王,冀搖冢嗣,啟釁骨肉,事既不成,刑戮隨之,斯實魏朝罪人,不得立傳明矣!稌x書》謂‘索米不得,不為立傳’,此最無識之言。同時如徐幹、陳琳、阮瑀、應瑒、應璩、劉楨、吳質(zhì)、邯鄲淳、繁欽、路粹、楊修皆無傳,益足證《晉史》之誣!盵2]潘眉之說先是立足于曹氏兄弟繼嗣之爭的是非,或不無偏頗,但他指出當時的文學之士均無傳,二丁自無立傳之由,則是有說服力的。
據(jù)現(xiàn)存史料來看,二丁均為文學之士,陳壽乃建安年間文學之士,所推重者為“七子”(因為曹丕當時即以“七子”名之),于其他文士則以“自潁川邯鄲淳、繁欽,陳留路粹,沛國丁儀、丁廙,弘農(nóng)楊修,河內(nèi)荀緯等亦有文采,而不在此七人之例”[3]一筆帶過,都沒有專門立傳,而二丁的行跡已見于《陳思王植傳》中。因此,沒有專為二丁立傳,并沒有不合情理之處。
其實,可以證明“索米”之虛妄的直接證據(jù)就在《陳思王植傳》中。《陳思王植傳》中明文記載:“文帝即王位,誅丁儀、丁廙并其男口[4]。”要知道,曹丕所以襲封魏王(時在建安二十五年,公元220年)后即對二丁痛下殺手,乃是因為他們要擁立曹植,廢黜自己的太子之位,此所謂不共戴天之仇,盡誅其男口,意在斬草除根,不至留有孑遺。即或有之,亦必隱姓埋名,遠遁天涯,老死他鄉(xiāng)。豈能于三分歸晉之后二丁還有兒子在世,并且公然現(xiàn)身于通都大邑,以至被陳壽“索米”呢?所謂“索米不得,不為立傳”之說為不根之談,即此可知。
當然,若按裴松之注引《魏略》,似乎曹丕所殺僅丁儀自身,并未滅門;但裴注所引《魏略》顯然并非丁氏全傳,因為引文對丁廙之死即無交代。裴注所引,在于補充二丁生平資料,并非駁正陳壽“誅丁儀、丁廙并其男口”之說;換言之,對于二丁慘遭滅門,裴松之并無異議。
陳壽因“索米不得”而不為二丁立傳的說法,最早見于晉人裴啟的《裴子語林》[5],該書屬于小說家言,不經(jīng)甄別,難以為據(jù)!稌x書》把這樣的流言蜚語寫入傳記,顯然是很不嚴肅的。
關于陳壽是否對諸葛父子有意貶損,乾隆間學者趙翼(1727-1814)在《廿二史札記》中指出:
(《晉書》謂)壽父為馬謖參軍,謖為諸葛亮所誅,壽父被髡,故壽為《亮傳》,謂“將略非所長”。此真無識之論也。亮之不可及處,原不必以用兵見長。觀壽校定《諸葛集》,表言亮“科教嚴明,賞罰必信,無惡不懲,無善不顯,至于吏不容奸,人懷自勵。至今梁、益之民,雖《甘棠》之詠召公,鄭人之歌子產(chǎn),無以過也”。又《亮傳》后評曰:“亮之為治也,開誠心,布公道,善無微而不賞,惡無纖而不貶。終于邦域之內(nèi),咸畏而愛之,刑政雖峻而無惡怨者,以其用心平而勸戒明也。”其頌孔明可謂獨見其大矣。[6]
這一辨正顯然是有說服力的。咸豐間學者黃恩彤(1801-1883)在《三國書法》中也談到這個問題,他認為:“(陳壽)論其(按指諸葛亮)器能政理,則比之管仲、蕭何;論其黎庶追思,則比之召公、子產(chǎn);及論其文之丁寧周至,則比之周公。陳壽之推尊丞相者至矣哉!世俗猶云有所不滿,何哉?”[7]此段可以看出,陳壽對諸葛亮綜合評價已至極致,而其欽仰之情充溢于字里行間,決非挾有私怨者所能矯飾發(fā)出。對此,凡認真讀過《三國志·諸葛亮》者自有公論,故《晉書》陳壽貶損諸葛之說不攻自破。 至于“世俗猶云”陳壽對諸葛亮“有所不滿”,除了《晉書》的惡劣影響之外,應該還和當時《三國演義》已經(jīng)大行于世有關。魯迅先生在《中國小說史略》中曾評價《三國演義》:“至于寫人,亦頗有失。欲顯劉備之長厚而似偽,狀諸葛之智而近妖。”[8]和《三國演義》中被神化了的諸葛亮相比,《三國志》中的諸葛亮顯然不能滿足人們的好奇心理,淺薄之徒遂輕信陳壽對諸葛亮挾有私怨之說,也就不足為奇了。但此類世俗淺見,治史者自當摒棄勿論。
綜上所述,兩個傳言均不成立,陳壽的史德自應恢復其清白。
二、關于《三國志》的詳略
歷來有不少人認為,《三國志》敘事“失之于略”,記載史實有不少脫漏。這方面的批評主要見于南朝宋時裴松之(372-451)所撰《三國志注》。裴松之在寫給宋文帝的《上三國志注表》中說:
臣前被詔,使采三國異同以注陳壽《國志》。壽書銓敘可觀,事多審正。誠游覽之苑囿,近世之嘉史。然失在于略,時有所脫漏。[9]
可知認為陳壽《三國志》“失之于略”的,首先是宋文帝,裴松之作《三國志注》,是奉他的旨意進行的。對所認為的陳壽的疏略和脫漏,裴松之做了大量的增補。他說:“臣奉旨尋詳,務在周悉。上搜舊聞,傍摭遺逸。按三國雖歷年不遠,而事關漢、晉。首尾所涉,出入百載。注記紛錯,每多舛互。其壽所不載,事宜存錄者,則罔不畢取以補其闕;蛲f一事而辭有乖雜,或出事本異,疑不能判,并皆抄內(nèi)以備異聞。若乃紕繆顯然,言不附理,則隨違矯正以懲其妄。其時事當否及壽之小失,頗以愚意有所論辯!盵10]他收集了三國時期的原始材料達二百三十種以上[11],博引各家著作的原文,注文字數(shù)幾乎與原文相當[12]。也正因如此,裴松之一向被視為陳壽的功臣。
但對這一批評亦有完全不同的意見。黃恩彤在其所著《三國書法》序言中說:
昔陳壽作《三國志》而裴松之為之《注》,《志》所未備以《注》補之。故論者以松之為壽功臣。竊謂松之非知壽者也。松之論壽書以為“銓敘可觀,事多審正”,是已;而病其“失在于略,時有脫漏”,不知壽書之略,略所當略也!蹲ⅰ匪龝瑝鄯遣恢,特削而弗書耳,非脫漏也。史家之例,有書有不書,一斷以義而已。今裴氏繁征博引而寡所取裁,非惟不知壽,亦不知史也。[13]
在黃恩彤看來,陳壽是“略所當略”,有意對大量資料“削而弗書”,裴松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“繁征博引”所作的注,不是為陳壽幫忙,而是暴露了他本人史識的淺薄。這話當然有偏頗之處。裴注保存了大量當時的史料,無論如何是一大貢獻。而裴注所引諸書,有不少成于陳壽之后,陳壽要全都“知之”,也是不可能的。但如果說裴注增加內(nèi)容有不少違背了陳壽作史本義,則無疑是成立的,蓋因時移世異,所見不同。陳壽需要回護的,裴松之無須回護;陳壽心存忌憚的,裴松之則無須忌憚了。
三、關于陳壽的尊魏抑蜀
東晉習鑿齒不滿于陳壽的“尊魏抑蜀”,另撰《漢晉春秋》,記三國史事,以蜀漢為正統(tǒng),認為晉雖受魏禪,但繼承的卻是漢代的統(tǒng)緒!端膸烊珪偰刻嵋吩摷按耸拢疲
其書(《三國志》)以魏為正統(tǒng),至習鑿齒作《漢晉春秋》,始立異議。自朱子以來,無不是鑿齒而非壽。然以理而論,壽之謬萬萬無辭;以勢而論,則鑿齒帝漢順而易,壽欲帝漢逆而難。蓋鑿齒時晉已南渡,其事有類乎蜀,為偏安者爭正統(tǒng),此孚于當代之論者也。壽則身為晉武之臣,而晉武承魏之統(tǒng),偽魏是偽晉矣。其能行于當代哉?此猶宋太祖篡立近于魏,而北漢、南唐跡近于蜀,故北宋諸儒皆有所避而不偽魏。高宗以后,偏安江左,近于蜀,而中原魏地全入于金,故南宋諸儒乃紛紛起而帝蜀。此皆當論其世,未可以一格繩也。[14]
紀昀(1724-1805)的評論勾勒出了對陳壽尊魏抑蜀持否定意見的源流,即由習鑿齒發(fā)其端,至朱熹而張大其事。由于朱熹后來在中國學界的特殊地位,其《通鑒綱目》的影響甚大,以至南宋以后的讀書人往往以其是非為是非,“無不是鑿齒而非壽”,乃至牽連到持類似觀點的司馬光及《資治通鑒》。紀昀雖然懂得知人論世,看到了陳壽“欲帝漢逆而難”,并對宋代諸儒的分歧給予了合理解釋,但他又認為“以理而論,壽之謬萬萬無辭”,這說明他自己也深受朱子《綱目》的影響,為蜀漢正統(tǒng)說所拘囿。
與紀昀同時的錢大昕(1728-1804)在為其弟大昭(1744-1813)所著的《三國志辨疑》作序文中則說:
魏氏據(jù)中原日久而晉承其禪,當時中原人士知有魏不知有蜀吳也。自承祚書出,始正三國之名,且先蜀而后吳,又于《楊戲傳》末載《季漢輔臣贊》,娓娓數(shù)百言,所以尊蜀殊于魏吳也;存“季漢”之名者,明乎蜀之實漢也。習鑿齒作《漢晉春秋》,不過因其意而推闡之,而后之論史者輒右習而左陳,毋乃好為議論而未審乎時勢之難易與?夫晉之祖宗所北面而事者,魏也;蜀之滅,晉實為之。吳蜀既亡,群然一詞,指為偽朝,乃承祚不惟不偽之,且引魏以匹二國,其秉筆之公,視南、董何多讓焉![15]
在錢氏看來,陳壽處于當時的社會背景之下,能“正三國之名”,沒有把《三國志》僅僅做成《魏志》,把吳蜀視為偽朝,已經(jīng)是難能可貴的了。何況他還盡其所能為蜀保存了“季漢”之名,視之為漢之余脈呢!所以他盛贊“陳承祚《三國志》,創(chuàng)前人未有之例,懸諸日月而不刊者也”。(同上)他的知人論世,顯然超出紀昀遠甚。而其從著史體例創(chuàng)新的角度著眼,更是別有見地的。
黃恩彤的《三國書法》較此更進一步,在承認“壽之尊魏抑蜀,有所不得已”的同時,指出陳壽表面的抑揚與實際的褒貶其實是兩回事:
壽以羈旅之臣處孤危之地,乃敢奮其筆舌不避嫌疑,獨不為家族計乎?故壽之尊魏抑蜀,有所不得已也。然其為書,簡而不漏,詳而不贅,尊魏而不掩其惡,抑蜀而不沒其實,諱晉而不滅其跡,微而顯,曲而直,隱寓夫褒貶而顯示夫懲勸,動有合于《春秋》之書法焉,真良史哉![16]
這大概是對《三國志》“書法”方面最高的評價。黃恩彤認為,雖然陳壽表面上不得不以曹魏為正統(tǒng),但其內(nèi)心則是尊蜀抑魏的,因而他在記述曹魏和蜀漢史實時,多處運用《春秋》筆法進行褒貶。其實,黃恩彤《三國書法》一書乃有所為而作,旨在為陳壽辨正。在這部專著中,黃氏從《三國志》的目錄、稱謂、詞句選擇、材料取舍等許多方面列舉出大量例證,并就寫曹魏與寫蜀漢隨時加以比較,說明陳壽對曹魏明尊暗貶,對蜀漢似抑實尊。應該說,他列舉的例證大多數(shù)頗有說服力,至少是言之成理的。從這一點上說,黃恩彤可謂陳壽的千古知音。 紀昀在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》中曾批評陳壽:“惟其誤沿史記周、秦本紀之例,不托始于魏文,而托始曹操,實不及《魏書》敘記之得體,是則誠可已不已耳!盵17]就是說,魏國歷史應從魏文帝曹丕禪漢開始,對此即便司馬氏也是無從責難的,陳壽卻從曹操開始,這本是可以避免的失誤卻沒有避免。紀昀此說看來頗有道理,人多從之。但黃恩彤卻認為,陳壽這樣做并非真的在尊魏,而是別有深意的:
自初平元年訖建安二十五年,皆以獻帝紀年,雖空名虛器猶若贅疣,而漢固未嘗亡也。然則何以不書漢?漢名而魏實,書漢則沒其實也。魏之太祖意中無漢久矣,此二十五年,漢未嘗亡而直書曰魏,不予以存漢之功,而明著其無君之罪也。[18]
經(jīng)他這樣一番辨正,陳壽寫建安間史事而名之曰“武帝紀”(目錄中則稱“武帝操”),表面上高抬了曹操,實質(zhì)上卻是有意貶損其形象的。更有意思的是,陳壽敘述曹操的出身,先說其為“漢相國參之后”,又說“桓帝世,曹騰為中常侍大長秋,封費亭侯。養(yǎng)子騰嗣,官至太尉,莫能審其生出本末。嵩生太祖”。黃恩彤對此的解讀是:
曹為參后,固漢之世臣也,騰閹而參之胤絕矣,嵩不得為參后也。他傳記并云:嵩,夏侯氏子,惇之叔父,此云“莫審其生出本末”者何?疑之也。猶陳琳《檄》所云“乞丐攜養(yǎng),贅閹遺丑”之意也。疑嵩所以深詆操也。[19]
看似前后齟齬的一段家世簡介,竟然是故作疑似之詞、“罵人不帶臟字”的好例。由此不難發(fā)現(xiàn)陳壽運用《春秋》筆法之精妙,亦可見黃氏讀書善于由表及里,獨能會心于作者!度龂鴷ā芬粫舐暑惔,不再贅舉。概而言之,此書對研究陳壽與《三國志》,是一份極有助益的參考文獻。
當然,在我們今天看來,黃恩彤所作辨正的局限也是明顯的。他雖然與朱熹以尊蜀抑魏為旗幟有所不同,對陳壽《三國志》書法的理解更進了一層,不僅沒有責怪陳壽,反而揭示出了陳壽的良苦用心,但是在正統(tǒng)觀念上,卻是與朱熹如出一轍,并未跳出其窠臼。
中國歷史上的統(tǒng)緒傳承,最為普遍認可的是中原地區(qū)正統(tǒng)觀。三國鼎立時期,曹魏占據(jù)了中原地區(qū)和廣大的北方,蜀和吳則各偏居一隅,如果拋開了僅以血緣關系論正統(tǒng)的偏見,以曹魏為正統(tǒng)實在是無可非議。陳壽盡管是出于時勢所迫才作此布局,但無疑是記載了歷史的真實。當時撰寫三國的史書有許多,唯獨他的《三國志》列為正史廣為流傳,本身就是對其史才、史德的最好肯定。
注釋:
[1]房玄齡等:《晉書·陳壽傳》,北京:中華書局,1974年版,第2138頁。
[2][清]潘眉:《三國志考證》,嘉慶十五年刻本,卷五,第3頁。
[3][晉]陳壽:《三國志·魏書·王粲二劉傅傳》,北京:中華書局,1979年版,第602頁。
[4][晉]陳壽:《三國志·魏書·陳思王植傳》,北京:中華書局,1979年版,第561頁。
[5]《裴子語林》原書已佚,今有清人馬國瀚、王仁俊及魯迅輯本。上海古籍出版社“歷代筆記小說大觀”叢書收錄有王根林據(jù)魯迅《古小說鉤沉》校點的新本,關于陳壽索米的內(nèi)容見《西京雜記》(外五種》2012年版,第110頁。
[6]王樹民:《廿二史札記校證》卷六“陳壽論諸葛亮”條,北京:中華書局,1984年版,第131頁。
[7][清]黃恩彤:《三國書法》卷九,咸豐七年刻本。
[8]魯迅:《中國小說史略》,《魯迅全集》第九卷,北京:人民文學出版社,1973年版,第107頁。
[9][10][14][17][晉]陳壽:《三國志》附錄,第1471頁,第1473頁。
[11]關于裴注引書數(shù)量,清代以來學者統(tǒng)計不一,本文數(shù)據(jù)依據(jù)陳垣《三國志注引書目》,載《中國古代史論叢》第七輯,福州:福建人民出版社,1983年10月,第331頁。
[12]關于裴注字數(shù),宋人晁公武、清人李龍官均以為注文字數(shù)為陳壽正文的“數(shù)倍”或“三倍”。但據(jù)今人崔曙庭根據(jù)金陵活字本統(tǒng)計,《三國志》為367,327宇,裴注為320,805字,裴注字數(shù)并不多于正文字數(shù),但接近于正文字數(shù)。見崔曙庭《〈三國志〉本文確實多于裴注》,《華中師范大學學報》1990年,第2期。
[13][16][清]黃恩彤:《三國書法·序》,清咸豐七年刻本。
[15][清]錢大昕:《潛研堂集》卷二十四,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,第400頁。
[18][19][清]黃恩彤:《三國書法》,清咸豐七年刻本。
(魏伯河 濟南 山東外事翻譯職業(yè)學院 250031)
【陳壽與《三國志》評價的幾個問題】相關文章:
陳壽經(jīng)典語錄11-12
隆中對_陳壽_原文及賞析03-02
【集合】隆中對_陳壽_原文及賞析03-03
龍文化的幾個問題04-26
讀三國志賞析02-03
漢語語音研究的幾個問題04-29
關于翻譯教學的幾個問題04-29
關于工程倫理的幾個問題04-29
淺談安全用藥的幾個問題05-01
參考語法編寫的幾個問題04-2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