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一寸蟲那樣活著

像一寸蟲那樣活著

讀完朱煜老師主編的《迷人的閱讀——10位名師的秘密書架》，最感動我的居然是冷玉斌卷中《一寸一寸好人生》里講述的繪本《一寸蟲》的故事，忍不住想在這里再摘抄一遍這個故事：有一天，一只饑餓的知更鳥看見了一條一寸蟲，碧綠綠的像是一小塊祖母綠寶石，停在樹枝上。正要吃它，一寸蟲說它會量東西，知更鳥便讓它最自己的尾巴，正好五寸。驚訝的知更鳥就載著一寸蟲到處找其它的鳥也來量，火烈鳥，巨嘴鳥??直到有一天，夜鶯遇到了一寸蟲，夜鶯要量它的歌——歌怎么量��？量不了。夜鶯不管，說不量就把一寸蟲當(dāng)早點，于是，夜鶯開口唱，一寸蟲動身量。它量啊量，量啊量??一寸又一寸??一直量到消失在密密的草叢中——

冷老師說這故事里有“單純、自在”的“詩學(xué)的靈魂”。確實，這是一個發(fā)生在草叢里的故事，發(fā)生在鳥與蟲之間的故事。我們常常抬著高高的頭顱望著天空飛翔的雄鷹，我們常常帶著敬畏的眼光欣賞著森林里的獅虎，可是，在靜夜中，在草叢里，還有這樣詩意的生活。這里也有強大著的獵殺，卻最終寬容；這里也有弱小著的困境，卻更見智慧。一切都是平凡生活的樣子，而一切又像一首純凈的詩:綠意盎然，單純自然。

其實我最喜歡這個故事的結(jié)局：“夜鶯開口唱，一寸蟲動身量。它量啊量，量啊量??一寸又一寸??一直量到消失在密密

的草叢中——”忘記了這是一寸蟲在解開生存困境，也沒有想小小的它面對這樣的危險時是不是有過緊張和畏懼，只覺得眼前是一幅唯美的畫面：夜鶯唱起來了，婉轉(zhuǎn)悠揚的歌聲，在夜色中飛揚，翠綠的的草葉上，一條綠寶石般地蟲子在一寸一寸地爬，從葉面到葉背，一片葉一片葉，慢慢消失在密密地草叢中??明天，夜鶯的歌聲還在飛揚，一寸蟲還在另一片葉子上量， 草從里還有這樣豐富鮮活的日子在繼續(xù)，歲歲年年??

不知為什么，總喜歡在最安靜的時候讀這個故事，每次當(dāng)眼前幻化出這幅的畫面時，我就情不自禁地和另一個場景聯(lián)系了起來。清沏的陽光照在參差的屋頂上，紅色的青色的瓦片泛著溫暖的光，一座座院落都似乎在春光下生長，小鳥在遠處的樹梢上送來清脆的鳴唱。 教室內(nèi)，一群孩子在放聲讀書，陽光灑在書桌上，灑在一張張稚氣的臉上，一個老師，在行間慢慢踱步，一會兒俯聲在孩子肩膀上拍一下，一會兒悄悄地爬在課桌上孩子交談??窗外校園里，丁香花正開，香氣彌漫；草葉上的露水跳進陽光里，只留下一個個圓圓的斑痕。

這是一節(jié)課！一節(jié)課，一節(jié)課，一篇文章，一篇文章，一本書，一本書，一天，一天，一茬學(xué)生，一茬學(xué)生??同樣平凡細微的日子，同樣美麗詩意的生活。

這里有詩，這里有成長的智慧。像一寸蟲一樣從容淡定地面對世界，像一寸蟲一樣丈量人生，慢慢地，將綠意鋪滿整個歲月，然后隱沒在歲月里。

忘記了說，這是一本圖畫書，日本作家田邦男認(rèn)為，在失去閑暇的信息化時代，真正能擁有深刻地感動心靈的時間和空間的媒體，最好的也許就是圖畫書。這個我不敢茍同，可能因為我們接觸到了太多太爛的圖畫書，但是，這一本，這一個，無疑是感動了我心的。因為，成長是一輩子的事；也因為，荷爾德林說過，人應(yīng)該詩意的棲居在大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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