評述遭逐返鄉(xiāng)的翁同龢

1898年4月23日，光緒帝頒布《明定國是詔》，決定變法。4天后，詔書起草人、光緒帝老師翁同龢被免去一切職務(wù)，驅(qū)逐回籍。6年后的仲春5月，翁氏郁郁謝世。

翁同龢（1830—1904）是蘇州常熟人，出身世宦，任清光緒帝太師，是公認(rèn)的江南士子中“入仕”的典范人物。

按照史學(xué)家的說法，翁氏是激進(jìn)派的革新人物，“百日維新”有其大功，他應(yīng)該是總策劃。慈禧先驅(qū)逐光緒帝的老師翁同龢，再將光緒囚禁于瀛臺，又把戊戌六君子斬殺于菜市口，慈禧再度垂簾聽政，維新失敗。

據(jù)說光緒聽到恩師被開缺的消息時，“驚魂萬狀，涕淚萬行，竟日不食”，翁氏自己接旨后“如晴天霹靂”，重重迷霧中沒能等到陽光照耀、沒能走出荊刺之地。

回到常熟后，似削發(fā)之僧，隱居常熟西門外的虞山鵓鴿蜂墓廬。曾經(jīng)滄海，有人說他是大徹大悟，其實，江南人講究臉面，他的隱居實際是避世，不成功便成仁，在隱居的門上貼有《五不規(guī)約》，曰“一不薦信，二不受請托，三不赴宴會，四不見生客，五不納僧道”，字里行間表現(xiàn)閉門修煉、與社會兩重天，以讀書寫字了此生。還研讀《法華經(jīng)》，形容枯槁似的。

然而，他根本不甘心，就象如今離退休的干部一樣，動輒“我干革命那會，他們（在任者）什么也是呢”，從翁氏后來的交往、文章、日記來看，無不透露他不甘心、心在皇宮的情緒。當(dāng)然，也許他擔(dān)心年輕的光緒，憂心于許許多多象六君子這樣的人，憂心皇室里的他所不齒之人，對朝政的大方向擔(dān)憂。翁氏通過蘇州城里的汪柳門、吳清卿等人傳來的書信，了解、滿足自己原來職位那樣的“抱負(fù)”或思想，每天記下他的思想。

如果是西方國家，光榮退位也好，事變而折也罷，人走茶涼，沒有心思去想什么國家大事的——自有后來人嘛。翁同龢不甘心、不舍得，那種能力挽狂瀾的勁頭似乎還在體內(nèi)涌動，所以，他不停地打探朝廷的各種信息，以圖能重出“江湖”。

世上本無事，庸人自擾之。翁同龢不是庸人，他自認(rèn)非庸人評述遭逐返鄉(xiāng)的翁同龢，他終日獨步山徑、低頭小路、對天度嘆、憂心忡忡

末時，翁同龢有絕命詩曰：

六十年中事，

凄涼到蓋棺。

莫將兩行淚，

輕向汝曹彈。

心在光緒，心在朝野，心在北京。他到死都心存幻想，盼望朝廷來人、來旨呢。

1904年翁氏死，說是為他出殯開道的聯(lián)語是“天子門生，門生天子”，總結(jié)了他的資歷和（原來的）地位。他是咸豐狀元，系前朝皇帝門生，又是同治、光緒兩皇帝老師，后朝兩代皇帝又系他門生。我們這個國家，究是講究這些資歷、顯耀這些官銜的。

當(dāng)了官的人，尤其是高級別的，似乎都有這種心結(jié)的。

所以，有些方面要接什么軌，五十年時間太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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