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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處是歸傷感散文
秋,風(fēng)瑟瑟。風(fēng)過,黃葉漫天舞。
她,立于樹下,仰首,凝眸,望著那在空中飄舞的葉子。
又一片黃葉,自枝頭飄下,在風(fēng)中悠悠地劃過一道弧,飄落。
她,下意識地伸手,接住那一片落葉,腦中翁然而響:落葉歸根。
落葉歸根,她輕喃。
落葉,尚有根可歸,而她,卻惘然,不知,她的歸根在哪。
人云:游子思故鄉(xiāng)。故鄉(xiāng),是父親叨叨念念的那個小山村嗎?為何,她對它如此陌生,毫無留戀。
父親怨她性情冷淡,恨恨地說她忘本?,父親卻忘了,她未滿周歲便已隨他們離鄉(xiāng)。那個小山村于她,不過是她的出生地,而毫無回憶。沒有了回憶,留戀寄何處?
在記憶里,她隨父母輾轉(zhuǎn)于城市之間,她已數(shù)不清搬了多少回家。
猶記,年幼的她怯怯地張望車水馬龍的街道,映入她眼底的是陌生的面孔。
猶記,尚年幼的弟弟被鄰家小孩欺負,卻反被責(zé)罵。
猶記,每次開學(xué)交學(xué)費時,總要額外多交一筆不少的外鄉(xiāng)費。
那時的她不懂,她曾用小手抓著媽媽的衣角,仰著頭問:為什么?為什么,她和弟弟要被別人叫做農(nóng)民工子弟?為什么,他們是外地人?她的家不是在這兒嗎?
那時,媽媽的神情很復(fù)雜,似無奈,輕嘆。俯下身來,用手輕柔她的頭發(fā)說,孩子,我們的家在那個小山村。我們在這兒是客,所以你和弟弟要乖乖的聽話,不能闖禍。
她似懂而非,點點頭。
多年后,她憶起,心底無處話凄然。
她,是客,客居他鄉(xiāng)。
自她有記憶以來,除了搬家還是搬家。每每她都小心翼翼地試著融入陌生的環(huán)境。每每當(dāng)她以為她已成為當(dāng)?shù)氐囊环葑訒r,卻又要面臨離別,告別了相處已久的朋友,又開始新的飄蕩。
如此輪回,已成為她無法擺脫的宿命。
“黯然銷魂者,唯別而已矣”她早已道不出離別,她是隨風(fēng)飄蕩的落葉,無枝可依。她,只是別人人生中的過客,路過,轉(zhuǎn)眼相忘天涯。
而今,她已居身為客,游離十余載。
十余載輾轉(zhuǎn),空悠悠。
回首而望,除去一次次傷感離別,一段段逝去情誼,她還余下什么?
唯余夜深人靜,輾轉(zhuǎn)無眠,空守回憶的碎片。
她,不過是風(fēng)中飄絮,水中浮萍。何處是歸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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