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欣賞：舉杯后，我們都走散

　　你留著所有和他的合照，你心里的浪潮拒絕讓我看到，散場的擁抱，我以為只是爭吵，還可以道歉和好。裝作不知道，看你哭著抱歉想要逃，我只是放不開對你的依戀。

　　如果，如果真的要走，請給我三天時間來思考，我怕我會不能思考，我怕我會歇斯底里朝你咆哮，你看到了沒，愛讓我變膽怯也變脆弱，你怎么會，就這樣就這樣不說原由地逃開。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期限讓我接受這樣的結(jié)局，我暢想了無數(shù)遍屬于我們的未來幸福生活，卻無法預(yù)料我們的結(jié)果是分開。你說分開對誰都好，可是我知道你只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到他身邊，因為我已經(jīng)不再讓你快樂。

　　也許，光有愛是不夠的。我們都需要足夠的時間去成長，有時候當(dāng)你全身心的付出，你得到的不一定是全部，愛容易讓人失去理智，可是如果有選擇，應(yīng)當(dāng)收存10%的理智。當(dāng)你付出所有的時候，沒有自我的那個你，還會有人真的愛著你嗎？

　　愛情就是一場犯賤，你越愛就會越容易受對方影響，所有的小事都有可能會被放大成一場爭吵。你生氣，你懊惱，你傷心，所有一切，都只因為太愛，如果不是那個他，如果對方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，你多半也就只是一笑而過。我們對待自己在乎的人，總是容易苛刻，不依不饒。于是我常常問自己，你對一個人生氣，是因為你在乎它嗎？如果不是，那你就放任它去吧，對于這種粗魯無理的人沒必要生氣，因為它總有一天會為她的言行付出代價，總有人可以教訓(xùn)得到它不是嗎？ok，如果你在乎，那么你既然這么在乎它，為什么不可以和它好好溝通交流？所以最終會發(fā)現(xiàn)，真正值得你憤怒的事其實也就這么簡單的解決了。

　　今天的故事，說誰好呢？

　　有沒有一個時候，你拼命只想找到一個存在的蹤跡，你想要知道她的全部�；蛟S你不是還愛她，只是覺得作為一個你生命中曾經(jīng)很重要的一個存在，你會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。

　　我有過很多朋友，最后都失聯(lián)了，因為天生不愿主動交流的懶人，有些人，你覺得在你生命里很重要，你經(jīng)常發(fā)去慰問，可是得到的回復(fù)少得可憐，也有些人，偶爾給你發(fā)來問候，而你可能也疏于回復(fù)，因為她不在你的朋友的定界之內(nèi)。于是，你慢慢發(fā)現(xiàn)，那些人都走遠(yuǎn)，當(dāng)你有一天回過頭想要抓住的時候，發(fā)現(xiàn)一切又太晚。

　　米修在高中畢業(yè)那一年的暑假，每天都在趕場，早出晚歸，因為幾乎每天都有同學(xué)都在辦升學(xué)宴。那是過完高中地獄般三年的完完整整的釋放，所有人都好像重新活過來一樣，每一場宴席，觥籌交錯，開懷暢飲，而米修總免不了要灌上幾杯。雖然對酒精過敏，一喝就上臉，可是那有什么辦法，誰還不能趁著這個機(jī)會瘋狂一下。于是乎，那個暑假，米修練就了還不錯的酒量，雖然每次一喝完臉都是紅撲撲的，火燒火燎燒到不行，卻一直都沒有醉過。

　　米修大概一輩子都會記得那個暑假，因為她忽然發(fā)覺那些陪她度過最后一年高中生涯的同學(xué)都和她一樣，迫不及待地想要飛到更遠(yuǎn)的天空，想要抓住這青春的尾巴瘋狂一下。米修以前一直覺得孤單，因為她不知道那些每天埋頭苦讀的人在想什么，為什么他們都不愿意抬起頭來和旁邊的同學(xué)開個玩笑，說說自己的心事。她會花很多時間去想一些漫無邊際的東西，她心里有無數(shù)的新奇和感慨，她不知道該向誰訴說，因為大家都在忙著奮筆疾書。米修對于他們這種機(jī)械式的生活難以理解，所以那時的她倍感壓抑，她覺得每一天都過得很累。這是一個冷漠的地方，她想，所以她拼命地想要逃離。

　　曾經(jīng)，她想，或許，畢業(yè)之后再也不要跟他們聯(lián)系，一群瘋子，一群沒有自我的瘋子。

　　米修曾經(jīng)想過以光速逃離那個班級，因為那些人，那個環(huán)境，是她無盡的噩夢。

　　然而，那一個暑假，改變了一切。

　　那些人忽然變得可愛起來，因為米修發(fā)現(xiàn)他們和她一樣愛瘋愛鬧，一樣充滿天馬行空的想法，一樣對這種禁閉監(jiān)獄式的高中生活充滿了詬病和不忿，只是他們更加懂得忍耐，更能順應(yīng)地接受不可改變的現(xiàn)狀。

　　畢業(yè)之后的每一天，就像繁花綻放一樣，滿世界都繽紛起來，終于，大家都可以敞開心懷地歡笑。米修也開始慢慢融入其中，她不再覺得自己是踽踽獨行，她終于擁有了同伴，她的歡喜可想而知。

　　米修不曾想過，在那樣寂寥而煩悶的的夏天，居然也會有人暗暗喜歡她，那叫她又驚又怕。這又是后來很久的事了。

　　她記得那一年她跑上講堂去領(lǐng)語文試卷，下臺的時候L笑笑地跟她說，忽然覺得你一站上去和語文老師長得好像，于是米修一臉黑線，暗暗地有些生氣。因為語文老師是一個胖胖的很率性的老師，她很可愛，但米修知道他指的像一定大半是因了胖，雖然并不太在意自己胖胖的軀體，可是第一次有人旁敲側(cè)擊地引出來，心里不免有些懊惱。

　　米修和L是初中同學(xué)，可是三年同窗，卻沒好好說過一句話。高中三年，他們還是同學(xué)，就連高三那年換班，他們居然還是被分到同一個班。即使他們同窗6年，米修卻依然和他熟絡(luò)不起來。高三那年，意外地他被安排坐到她的前面，米修有時候和他說笑，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。只是有一件事，米修常常覺得抱歉，因為米修喜歡把腳擱在課桌前面的橫木上，常常一腳伸出去就把他踹了一腳，次數(shù)多了，米修也覺得不好意思，可是大概一輩子也改不過來從小學(xué)養(yǎng)成的這個習(xí)慣，于是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說抱歉。大概，最終L覺得忍無可忍了，他和別的同學(xué)換了位置。米修更加覺得歉疚，她確定這一定是因為她經(jīng)常不小心踹他的緣故，卻也不知道該怎樣表達(dá)自己的歉意。

　　畢業(yè)的時候，L家辦升學(xué)宴那天，大家都很開心，唯獨蕾蕾醉了，只飲了一杯啤酒而已，一路搖搖晃晃被大家攙著去了KTV，那天，米修唱得很盡興，只要有YY在，她們總能成功地合作一首又一首歌曲。最后，同學(xué)們走得七零八落，只剩下YY、米修和L，因為她們要堅守到最后一首歌結(jié)束。就在YY和米修要走的時候，L對米修說：“還有最后一首了，你不是很喜歡秦時明月的主題曲嗎，我?guī)湍泓c了，唱完這首再走吧！”米修笑著說：“我是很喜歡，可是一直沒有學(xué)會怎么唱。”L堅持：“那就聽一下，聽完再走�！泵仔蕺q豫了，可是YY急切地要走，于是，米修放棄了。那一刻，她看到了他臉上的失望�？墒�，來不及思考，已經(jīng)被YY拉出去好遠(yuǎn)。

　　再后來，米修開始跟L頻繁地用手機(jī)聯(lián)系，在睡覺之前和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消息，當(dāng)然，不只是L，還有其他很多人的。因為在那個暑假，忽然米修跟很多人開始熟絡(luò)起來，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。

　　開學(xué)之后，米修依然和L保持著聯(lián)系，聊大學(xué)的新生活，聊新朋友，新環(huán)境，每天都要分享彼此的故事，久而久之，這已經(jīng)變成米修的一個習(xí)慣，她一直把他當(dāng)成最好的朋友，可以分享的朋友。很快，米修的生日快到了，L問她想要什么禮物，米修說算了吧，什么也別買了，寄過來還得郵費，浪費錢，L也沒在說什么。

　　生日那天，米修和室友們在外面飯館吃飯慶祝，期間收到L的來電，他說祝她生日快樂，寒暄幾句，說不打擾她吃飯。她感激至少還有人記得她的生日，開心不已。

　　那天，米修接到很多條陌生短信，都是祝賀她生日的，她真的很開心很驚喜。直到他打來電話，她恍然大悟，這一定是他的禮物，電話里急著追問這是不是他做的，他承認(rèn)了。米修天性秉直，她并不懂那些浪漫，她不會假裝不知道，等著他揭開謎團(tuán)。如果放在現(xiàn)在，不管是誰這么做，大底她都會在他說明之后才裝作恍然大悟。有時候成全別人的浪漫，也是一種成長。

　　他說他叫了99個人給她發(fā)生日祝福的短信，他央求同伴同學(xué)，社團(tuán)認(rèn)識的人，凡是他能接觸的人都說了一遍。要知道湊夠99個人，對他來說，還真的不容易，哪怕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短信，卻代表了他所有的真心。

　　然而當(dāng)時的米修根本沒有時間仔細(xì)去想，只顧著與室友們的狂歡，把這些都拋在腦后。

　　直到那一天深夜，收到了一個又一個陌生的短信，有一條大概是一個女孩子發(fā)來的，她說羨慕有一個人可以給你這樣的浪漫祝福，他一定很喜歡你，說祝她生日快樂，說請她一定要接受他。

　　那一刻，米修忽然有點愕然，因為她每天歡歡喜喜地和L聊著，卻不曾想過，他們會是朋友以外的關(guān)系。她只是把他當(dāng)做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，一個可以分享喜怒哀樂的人。她從來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對，那一刻她忽然覺得有些抱歉，抱歉她把她所有的故事都告訴他，抱歉每次煩惱時傷心時憤怒時都找他傾訴，讓他得以了解她，讓他得以親近她，讓他喜歡上她。

　　那一刻，她覺得抱歉極了，因為她知道她無法給他任何回應(yīng)，她是一個自由至上的人，她不喜歡的人，從來不會試著去接受。這大底是另外一種悲哀，因為米修的自我，不容許她在感情上做出任何讓步，因為在米修的愛情世界里，沒有妥協(xié)和讓步，沒有感動和感激，只有純粹的愛，才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理由。有時候我覺得就像有些人有潔癖一樣，生活里容不下一點臟東西，而米修只是在她的愛情里有潔癖，如果不是全因為愛，那就不必在一起，所謂的精神至上，米修一直堅守。

　　米修在心里其實是慌亂的，她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件事情，她只知道她無法答應(yīng)他。覺得歉疚的同時，忽然又覺得自己好像受騙了一樣，因為這樣一個人，帶著喜歡她的心，卻化成她的親密朋友一般，了解她的全部，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被窺探了般，只是卻又說不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。只是她知道，如果她一早知道L喜歡她，決絕不會和他聊得那么多，讓他了解那么多。

　　終于，米修在第二天，還是鼓足勇氣問他，為什么那些人發(fā)的祝福好像把我當(dāng)做你女朋友一樣來看？

　　良久，他回了一條，如果是真的，你愿意嗎？

　　米修心里五味雜陳，她有些激動，也有些懊喪，她不知道該怎么拒絕他才會讓一切變得好一點，她不懂，只想著讓這一切早點結(jié)束。那一天，米修回的是：對不起，我不愿意。

　　L執(zhí)著地問：為什么？

　　米修只好坦白地說：我不喜歡。一句我不喜歡，抵過了所有原因。

　　L也是傷心失落了，回：我現(xiàn)在在上課，我們晚點再談。

　　那一刻，米修有點失落，因為她覺得他大概并沒有那么喜歡她，因為在他看來，上課居然比這個要重要許多。其實后來她才想明白，或許，他也是真的傷心失望了，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發(fā)來的毫不猶豫的拒絕，面對她說的不喜歡，他應(yīng)該一時也已經(jīng)無法好好思考了，所以才會找了個理由來搪塞。米修現(xiàn)在依然能想到，他在上課時應(yīng)該腦海里還是不斷放映著那些他們的對話，她的拒絕。

　　米修知道，他們或許再也不會是朋友了，因為米修的愛情字典里容不下雜質(zhì)。

　　那一天，L的大學(xué)室友打來電話，他說L真的很喜歡你，為了給你慶祝生日四處奔波，找了好多人給你發(fā)祝福短信。他說L怨他們擅自做主讓米修知道真相，為了這事兒L已經(jīng)跟他們生了好久的氣，他說能不能給L一個機(jī)會，語氣很懇切的樣子。于是，米修無奈道：我沒有生氣，我只是不能接受他，我們還是朋友。

　　其實在說最后一句的時候，米修心里也是沒底，因為她知道不可能了。

　　后來，L沒有再聯(lián)系過米修，他說的以后再談，也就沒了。米修自然也不會主動去聯(lián)系他，倆個人也就斷了音信。

　　大學(xué)四年，有過幾次高中同學(xué)聚會，他們見過，卻不曾交談。直到大四那一年春節(jié)返校，他們在火車站相遇，同乘去南昌的火車，一路上他們聊了很多，沒有覺得尷尬，最后笑著道別。米修發(fā)現(xiàn)，時間真的是一劑良藥，當(dāng)我們都成長許多，回過頭去看曾經(jīng)，忽然覺得一切都已經(jīng)煙消云散。

　　我們誰也不欠誰，只是彼此生命里的一段回憶。

　　HP，你叫我看的大蛇丸，我始終都沒有去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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